黄金年代从1977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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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小钱同志,你变了哇(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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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进别过脸去,没有看廖春风,而是看向雨中的梧桐树。


秋雨霏霏,梧桐树叶凄凄惨惨戚戚。


他知道廖春风如今的心情只会更甚。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


权力斗争就是这么残酷。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那斗争失败的就是他钱进了:


从马德华往他脸上泼酒的那一刹那,他就决定狠办马德华了。


私下里收拾马德华一顿属于下下策,钱进本来准备蛰伏一下,等工作上寻找马德华的问题,从正面收拾他。


结果机会来的很快。


马德华认识成六子这个小偷作朋友,而他们科室的第三季度活动经费又恰好在这两天下发。


于是他便灵机一动想到了用活动经费坑马德华一把。


这事需要马德华配合。


如果马德华没有坏心思,他的陷阱没有任何用处。


还好马德华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这货跟他堂哥马德福一样是天生坏种。


钱进知道廖春风会找机会攻击自己,所以昨天他趁着廖春风要去财务科的时候,抢先去把六千块钱给提了出来。


并且他拖延了提款时间。


导致这笔钱取出后无法存入银行,如此一来他选择把钱锁在自己办公室里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廖春风不出预料的知道了这件事。


钱进委托了大办公室里的心腹盯着廖春风和马德华。


他当时想好了。


如果廖春风不跟马德华透风,那他就找个理由把自己办公室存了巨款的消息透露给马德华。


这是针对马德华设下的鱼饵。


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收拾这混账东西。


还好。


一切不出意外。


廖春风寻找到了一个给他制造麻烦的机会,一个可以让他在工作上犯错在领导面前丢脸的机会,这样廖春风没有放弃这机会,赶紧把消息透露给了马德华。


马德华则去找了成六子帮忙开锁。


他没什么脑子,更是一心想陷害钱进,所以他就没制定一个靠谱的计划来偷钱坑钱进,而是简简单单带着成六子直捣黄龙……


如果让钱进来操作这件事。


他不会找小偷来开锁,而是直接用暴力破门方式偷走钱,到时候现场遗留点财务科员工的痕迹,嫁祸给财务科的人。


至于自己则要制作不在场证明。


市供销总社保卫科里多是酒囊饭袋,他们肯定会死盯着财务科员工审查,自己的安危可以得到大大的保障。


结果马德华还以为找贼开锁更安全。


他也不动脑子想想。


贼怎么会这么快知道钱进办公室藏了钱的事?


当然这都是情理之中,如果马德华有脑子,他不会在部门聚餐的时候冲钱进脸上泼酒。


这是取死之道!


钱进昨晚是安排了张爱军跟踪成六子两人来着,他得确保两人确实来偷了钱。


因为早上还有针对廖春风的计划。


既然廖春风想把他斗倒,那他没说的,必须得对廖春风重拳出击。


天公作美。


今天早上下了秋雨。


钱进安排张建军带了突击队几个人借助雨幕掩护骑车跟廖春风对撞,其他人暂时纠缠廖春风,张建军将藏了部门活动经费的信封塞进了廖春风的公文包夹层内兜里。


部门经费六千块,有五千块被马德华偷走。


还有一千块被钱进提前拿走,两百块塞进了廖春风的公文包里,八百块此时已经被藏进了廖春风家里。


只要保卫科去他家搜查,只要搜到这剩下八百块钱。


廖春风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他也解释不清!


此时廖春风还没有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


他戴着手铐出门,双手被铐身体平衡性不好保持,门外因为雨水而滑溜。


廖春风一时不察险些摔倒,最终勉强站住可眼镜滑落在地上,摔碎了一个镜片。


没有人帮他捡起眼镜。


他就这样被保卫科干事强行带走。


这一幕让不少人暗暗唏嘘。


外商办里乱作一团。


并没有因为找回活动经费、侦破悬案而恢复正常秩序。


走廊上,不知谁用粉笔写了“内鬼”两个大字,又被慌乱地擦去,留下模糊的白色痕迹。


下班铃响起时,外商办的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


廖春风的办公桌被搬走。


倒不是同事们太势利,或者私下里给他定罪了,把他赶出了外商办。


而是易学兵过来查看现场的时候发现廖春风的办公桌竟然在大办公室里。


他认为这样不合规矩,就说了一声‘把他办公桌搬到独立办公室去’。


有这句话在,外商办的同事们才动手的。


有人抬走桌子有人搬走椅子,有人拿走了他的算盘,有人带走了他的文件筐。


一切东西被塞进了北向小办公室里。


大办公室里中间区域空出个位子,有人在闷头扫地拖地,仿佛是抹去了一切他在大办公室存在过的痕迹。


不远处学校里,国庆节前的彩排已经开始,少先队的鼓号声隐约可闻。


“团结就是力量”的旋律飘荡在供销总社的上空。


韦斌给钱进打了个电话,没说别的,就是让他仔细听学校排练的这首歌曲。


领导的含义不言而喻。


外商办需要团结!


第二天情况有所改变。


钱进来上班的时候发现北向小办公室被打开了,廖春风的办公桌不见了,只是在地面上留下四个浅浅的凹痕。


走廊墙上“实践是检验一切的唯一标准”的标语旁边多了两张崭新的宣传画。


一张是‘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一张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后面两天云销雨霁,彩彻区明,秋老虎继续发威。


太阳烘烤供销总社,大院里的蝉鸣声重新响起,依然叫的欢畅。


外商办副主任廖春风的痕迹更少了,只有他曾经用过的搪瓷缸搁在窗台边,没人去挪动它,以至于短短三天它已经蒙上一层灰。


孙健上班后拿了一份当天的内部报纸,《供销消息》。


头版头条的“铁托总统八日发表讲话”的铅字被风扇吹得微微颤动。


油墨受到他手心汗水的影响,拓进了下面的笔记本白纸上,晕出片不规则的淡彩阴云。


“廖主任的自行车还在车棚。”旁边的刘瑾中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往外指了指,孙健点点头没有往外看。


“廖主任今天有没有消息?”刘瑾中再次问道。


他是曾经的廖派嫡系。


如今主子突然失踪,他心里非常慌张。


孙健闻言瞅了他一眼,露出个笑容:“刘哥,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什么?”刘瑾中心虚的说。


坐在他对面的李明放下手中的钢笔,压低声音说:“老廖这三天没露面,肯定出了大事,他办公室桌椅什么的都被收拾走了,据说是保卫科收拾的。。”


孙健微笑着点头。


他从抽屉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李明,自己也点燃一支。


刘瑾中还想问孙健。


可孙健不搭理他,转头看向窗外,看远处海面上竖起的灯塔。


刘瑾中闹了个没趣,只好讪笑着去跟李明窃窃私语。


他知道孙健不卖自己的账。


因为他之所以坐在孙健旁边是廖春风的指示,当时廖春风安排了他来监控孙健。


毕竟孙健也算是办公室其中一方势力的领头羊。


“我昨晚去他家找他,家里没人。”刘瑾中忧心忡忡的说,“他老婆说他工作有变动,这肯定是胡扯,他工作有变动咱老同事能不知道?”


“嘘!”李明警觉地看了看门口,“别在办公室说这些……”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孙美娟走了进来。


她穿着褪色的蓝色列宁装,胸前的共青团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我刚从财务科过来,那里已经有消息了。”孙美娟的声音很轻,“廖主任被停薪留职了。”


孙健扔掉烟蒂转过头看向孙美娟。


停薪留职!


作为供销总社的一员,他们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时候的事?”孙健问。


“就昨天下午,咱总社党委开的会。”孙美娟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具体是什么名义不清楚,领导们对此讳莫如深。”


李明下意识说:“不会外界传闻是真的吧?老廖指使马德华偷、偷那个钱,他也参与其中了?”


刘瑾中急了:“那不可能,绝不可能,廖主、老、就是廖春风同志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这说不通呀,他没必要干这样的事呀!”


“怎么说不通?”孙健不怀好意的冲他笑,“你的廖春风同志多想当主任,你比我们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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