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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桑德拉的投影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悖论之骰则依然静静躺在祭坛中央。
“这个方案的核心思路确实巧妙。”
她停下脚步，转向罗恩：
“但具体实施起来，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完善。
特别是第一步——如何让维塔尔人接触到我们的‘礼物’。”
罗恩轻抚着下巴：
“我想到两种可能的方式。
第一种是通过外交途径，以停战赔礼的名义主动赠送。”
“这种方式比较直接，但也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
卡桑德拉摇头：
“那就选择第二种方式。”
罗恩的眼中露出狡猾之色：
“有意让装载模拟装置的运输舰被维塔尔人截获，让他们自己去‘发现’这个技术。”
这个建议让卡桑德拉眼前一亮。
“伪装成意外泄露……这样更加自然。”
她开始在脑海中构建具体的行动方案：
“我们可以安排一艘看似护卫严密的运输舰，携带‘机密’的模拟装置穿越战区。”
“在适当的时机制造一次‘失误’，让维塔尔人的侦查舰队发现并截获。”
“运输舰上的‘机密资料’要做得逼真，让他们相信这是我们的重要军事技术。”
罗恩点头认同：
“维塔尔人的集体意识会让他们迅速分析这项技术，一旦发现其价值，好奇心会驱使他们深入研究。”
接下来的几个阶段，两人进行了更加详细的规划：
“接下来，就是提供足够诱人的个性化体验。”
卡桑德拉调出一个魔力投影，开始绘制虚拟世界的基础架构：
“根据你的分析，维塔尔人缺乏个体体验。我们可以设计一些他们集体意识中永远无法获得的感受。”
“比如说，孤独的美感、个人成就的满足感、违背集体意志的叛逆快感……”
罗恩补充道：
“还有最重要的——选择的自由。
在虚拟世界中，每个维塔尔人都可以做出完全属于自己的决定，不需要考虑集体利益。”
卡桑德拉的表情变得凝重：
“构建虚拟社会，意味着要创造一个完整的交互环境。
维塔尔人会在其中建立独立于集体意识的个人关系。”
“朋友、敌人、恋人、竞争对手……”
罗恩的眼中露出某种近乎残酷的理性：
“当他们习惯了这种个体化的社交模式后，现实中的集体意识就会显得单调而压抑。”
“最后一个阶段是整个计划的收尾。”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然后相视而笑。
“制造虚拟世界内的冲突和分歧，让不同的维塔尔人支持不同的虚拟派系。”
卡桑德拉的眼中露出兴奋之色：
“这种分歧会逐渐映射到现实中，分化他们的集体意识。”
“当维塔尔人开始为了虚拟世界中的利益而在现实中产生分歧时……”
罗恩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他们的统一思维矩阵就会开始出现裂痕，星域主的力量也会因此削弱。”
这个方案的巧妙之处，让卡桑德拉感到由衷的赞叹。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整个过程都不需要正面对抗星域主的恐怖力量。”
她的语气中带着某种解脱：
“我们避开了他们的优势领域，转而攻击他们的薄弱环节。”
“而且这种方法可以复制。”
罗恩补充道：
“一旦在维塔尔文明上验证成功，这套模式就可以应用到其他具有类似特征的文明上。”
卡桑德拉重新评估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战略价值。
“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你将成为巫师文明征服史上的传奇人物。”
她的语气中带着敬意：
“一种全新的征服模式，比传统的武力征服更加高效，代价更小。”
但谈话进行到这里，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他们都意识到，这个方案也存在着巨大风险。
“虚拟世界技术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
罗恩的表情变得严肃：
“一旦失控，可能反噬我们自己的文明，如果巫师们也沉迷于虚拟世界……”
“还有星域主的反击。”
卡桑德拉补充道：
“一旦它意识到威胁，可能会直接摧毁虚拟世界的基础设施。以它的力量，这并非难事。”
“远征军内部的分裂势力也很麻烦。”
她的眼中露出担忧：
“伊丽莎白和梅尔维斯他们，也可能利用这个计划维护自己这边的利益。”
罗恩深深地看了卡桑德拉一眼：
“所以，实施这个计划，需要绝对的保密和精确的时机控制。”
“只有极少数人能够知晓全貌，而且必须在远征军内部矛盾彻底爆发之前完成。”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虽然提出了看似完美的解决方案，但罗恩的内心并非完全平静。
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个方案的本质：
“这实际上，是对一个文明进行精神层面的‘软屠杀’。”
他在心中默默思考着：
“维塔尔人虽然是敌人，但他们的集体意识也是一种独特的文明形态。”
“如果方案成功，意味着一个延续了数万年的文明形态将彻底消失。”
“而我，将成为这种新型征服模式的始作俑者。”
认识到这一层，一阵难言的情绪便涌上心头。
既有对自己智慧的骄傲，也有对未知后果的隐忧，还有对某些边界的模糊认知。
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宇宙中，生存往往比道德更加重要。
“每个文明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罗恩在心中为自己辩护：
“如果不是他们挡在我们的道路上，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卡桑德拉似乎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波动，主动开口道：
“在这个宇宙中，同情心是奢侈品。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延续和发展，这是每个智慧种族都必须面对的选择。”
“而且，相比直接的军事征服，这种方式已经仁慈得多了。
至少维塔尔人不会感受到痛苦，他们会在快乐中渐渐演变。”
卡桑德拉又将话题拉回到实施层面。
“具体的技术细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
“基础的架构，大约需要半年。”
罗恩开始计算具体的时间安排：
“但要做到足够逼真和吸引人，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精心设计。”
“时间太长了。”
卡桑德拉皱起眉头：
“远征军的内部分裂等不了这么久，我需要在三个月内看到初步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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