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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则松了口气，“你可吓死我了，差点被你打中……刚才看背影像你，没想到真是你啊。”
这时候，电话里传来了苏菲玛索焦急的声音。
“阿摩司，你没事吧。”
刘进忙朝着张国荣做了个手势，把电话放在耳边。
“刚遇到了一个熟人，没事的。”
“熟人？”
“Leslie，程蝶衣，有印象吗？”
“他啊……他也在柏林？”
刘进看着张国荣，那意思是问：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我和Maggie在一起，梅姑要和剧组参加一个酒会，我和Maggie干脆出来玩。”
“苏菲，Leslie和Maggie在一起，晚饭一起？”
“当然可以，贝格大街22号，Katz Orange，我已经订好了位子，一起吧。”
“那好，我们一会儿见。”
这时候，在不远处的Maggie也走了过来。
“阿摩司，真巧啊！”
“是啊，还没吃饭吧，一起？”
张国荣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不会打搅吧。”
“苏菲，苏菲·玛索，你们也认识。”
张国荣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笑意。
他和张曼钰相视一眼，便笑着说道：“那好吧，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着，三人便走出了大厅。
“你们怎么回来了？首映不是早结束了吗？”
“刚才在其他放映厅看电影，我们又不是剧组的人，没必要跟着剧组去凑热闹。”
“哈哈，我也是！”
三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刘进报出了饭店名字。
很显然，苏菲订的这家餐厅很有名，司机立刻表示了解。
刘进和张国荣坐在后排座上，张曼钰则坐在副驾驶。
“你怎么会来柏林？专门来见苏菲的吗？”
“我没办法，记者跑到我们学校，弄的我们校长非常恼火，就把我赶出来了。”
刘进说着他的遭遇，竟惹来了二张的共鸣。
“和港岛一样，不过港岛那边的狗仔，更加疯狂。
我就是……感觉快要窒息了。Maggie拉我来欧洲，也是为了躲避那些家伙。”
“他们会藏在厕所里，拍你嘘嘘的照片？”
“哈，比这个更过分的都有！”
“哥哥，要不从港岛搬出来吧，来欧洲，或者去国内……港岛那边娱乐至上，再加上‘新闻自由’的口号，你一直在那种环境里待着，早晚抑郁。港岛，太小了！”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张曼钰转过身，问道：“什么抑郁？”
“抑郁症啊，一种心理疾病，很可怕的……如果你不能控制，甚至可能会死人的。”
“啊？”
2002年，抑郁症还不被人重视。
大多数时候，知道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但很多人会因为不了解，而无视其严重性。
当年哥哥就是被这种疾病困扰，最终纵身一跃。
“有这么严重吗？”
张国荣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光。
他轻声问道：“阿摩司，你了解这种病？”
“知道一些，但不太完整。”
刘进坐在车里，开始巴拉巴拉讲述着他所知道的各种抑郁症的病情。
“哥哥，你在枪王里的表演，就有抑郁症的症状。
想要自我毁灭，伤害自己……不过抑郁症的患者，不会去伤害其他人，只会伤害自己。”
“Leslie！”
张曼钰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她轻轻呼喊张国荣的名字，眼中流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因为，刘进所说的一些症状，已经在张国荣身上出现。
枪王里面，那段对着镜子想要开枪，几次把枪抵在头上想要扣动扳机的表演，很真实。
连杜琪峰都说，哥哥那段表演格外真实，格外出色。
张曼钰还以为，那是他演的。
听刘进这么一说，感觉……
“我……”
张国荣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刘进说的真假，但有些事情，的确如刘进所言。
枪王，异度空间……
所有人都说他演技出众，但只有他心里清楚，他一度陷入其中。
“真的，哥哥，港岛太小了……港岛人，太庸俗化了。
你只要身在港岛，就会不断被困扰。你如果不能走出来，到最后只可能是变得极端。”
刘进的目光，非常真诚。
他是真的喜欢哥哥，也希望哥哥能够走出困境。
他不喜欢港岛的风气，就如同二十年之后，他不喜欢港岛人。
“你想想看，你在欧洲这段日子，有没有变得好一些？”
“啊？”
“轻松一些，快乐一些，而不是那么多烦恼。”
张曼钰说道：“Leslie，阿摩司不说我还没有感觉，但你这段日子，的确开朗不少。”
“真的吗？”
“当然！”
张国荣沉默了！
刘进知道，让他摆脱旧环境很难。
毕竟，那是他生活成长并且成名的地方。
哥哥肯定对港岛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只可惜港岛人，只喜欢看他的八卦，谈他的取向，聊他的笑话。
他死后，港岛人一个个站出来说，有多么深爱他。
但他活着的时候，每一个港岛人，都是让他最终走向死亡的凶手！
一切，都要他自己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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