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时工作制的朝廷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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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换家(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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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


他缓缓转过头,清秀的面容被烛火映照……上面竟是一片如女子般的哀婉。


“只是与公子有段露水姻缘,性命将尽,前来了结一二,求个心安而已。”


说话间,竟是真的红了眼眶。


朱载一阵恶寒,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你疯了?”


小太监点点头。


“算是吧,朱公。”


“未修性功,就强行做这种事,自然会受到反噬的。我每死去一个分身,我本身就稀薄一分,受分身的影响就更强一些。”


“朱公子虽然废物,但也是您手把手养大的,若刘锦衣不是真的爱他,刘瑾又如何能藏在他的身边不被察觉呢?”


“就如陛下一般,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又有谁分得清呢?”


朱载觉得一阵反胃。


他好像看到了一团由数十具尸体的血肉纠结而成的怪物,五官、毛发、指甲、牙齿都混杂其中,正振动着血肉、朝他发出人类的声音。


他终于明白,刘瑾对皇帝那没来由的狂热忠诚是从何而来……刘瑾是个疯子。


在被安期生切分之前,在化名刘锦衣潜伏到朱翊镜身边之前,他就已经是个疯子。也正因他是个疯子,才能扛得住安期生的切分。


用李淼前世的话来说,他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会情不自禁地爱上加害者和敌人。


因为皇帝让他成为了太监,所以他爱上了皇帝,对他忠诚;因为他要装成女人陪朱翊镜睡觉,这种屈辱又让他爱上了朱翊镜。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现在则变成了怪物。


只见刘瑾说完这些话之后,却是忽然间顿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好像一个死物一般。过了半晌,忽然颤抖了一下。


抖完之后,他的神态变了。


恢复到了那个如同人偶一般的“正常刘瑾”模样。


他面无表情地朝着朱载一拱手。


“朱——”


“杀了!”


朱载一声令下,阮梅陡然出手!


峨眉刺瞬息间就刺入小太监后脑及心脏之中,而后一搅——小太监便扑倒在地,如虫子一样抽搐了几下,失去了声息。


朱载戒备地看着尸体。


等了半晌,却是没有什么异状。


朱载皱眉思索了片刻,陡然转头看向侧面桌上,刘瑾带来的安神汤。


他快步走到桌边,伸手就要拿。


“朱公!可能有毒!”


阮梅喊道。


朱载摆了摆手,将碗端到胸前,手掌在上面扇了几下,闻了闻味道——下一刻,他的拳头便紧紧地攥了起来。


这安神汤,确实是朱夫人做的!


朱夫人知道他性子急,在他处理完公务之后都会给他熬安神汤。但也知道他多半来不及慢慢喝,所以会将里面的作料都捞出,放入去火的药材,放凉了再给他端来。


天下绝没有第二个人这么做!


刘瑾真的刚从朱夫人那边回来!


朱载心急如焚,厉声喊道。


“走!都跟我走!”


说罢,闪身就朝着朱夫人和朱翊镜居住的偏殿赶去。


身后,孝陵卫留守的天人、阮梅以及数位归顺的供奉,跟着他一同疾驰而去。


————————


偏殿西侧厢房,朱夫人已经睡熟了。


偏殿东侧厢房,朱翊镜却还醒着。


距离刘锦衣的事情被发现至今,方才过去了三日……朱载这三日里,没有骂过他一句,一切如常,甚至在吃饭时还会与他说上几句家常。


但朱载也不再跟他谈论正事。


他知道,朱载对他彻底失望了。


不仅是因为没有发现刘锦衣有蹊跷,更多的是因为他对李淼的不满,被他摆到了明面上,喊了出来。


朱载放弃他的根本原因,是觉得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比不上李淼对他的照顾来的管用。所以朱载宁愿放弃对他的培养,也要打消他跟李淼作对的心思。


他都懂。


他或许蠢笨,但他懂朱载。


因为他这二十多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能得到朱载的认可。他对朱载的了解,甚至远胜于对他自己的了解。


他明白朱载是在做出对他最好的选择。


但承认这一点,就等同于承认他永远也得不到父亲的认可。


这一点,让他痛苦。


所以朱翊镜根本没办法入睡,只木然盯着屋顶出神。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缓缓转过头,门外的烛火,在门上映照出一个人影。


“谁?”


他伸手从枕头下拽出一柄短刀,沉声问道。


“少爷……是我。”


门外的人答道。


吱呀——


门扉被缓缓推开,一个宫女缓步走入。


“我没见过你,出去!”


朱翊镜沉声说道。


那宫女却是毫不在意,缓步前行。


朱翊镜攥紧了刀柄,手心冒汗。


“此处有天人值守,只需我喊一声就会到……你莫枉送了性命!”


他底气不足地喊道。


说话间,那宫女就来到了切近。


朱翊镜咬紧了牙关,短刀蓄势待发。


但下一刻——他忽然愣住了。


因为那宫女抬起头,凄凄切切地看向了他。


脸,很陌生。


但那眼神,他很熟悉。


爱意、崇拜、欣赏、担心。


那是刘锦衣的眼神,也是他爱上刘锦衣的原因。


但眼下,却只让他觉得恐惧和恶心。


“你——”


朱翊镜干巴巴地说道。


那宫女充满爱意地看着他,缓缓张开了嘴。


“少爷,我——”


轰!


下一刻,窗棂轰然炸开!


朱载一刀横切,宫女头颅飞起。


“镜儿!没事吧!”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有没有对他说什么!”


朱载一脚将无头尸身踹飞,快步走到朱翊镜身前,急声问道。


朱翊镜愣了一下。


“啊……父亲还是在意我的……”


他这样想着,却是忽然间觉得背上有些麻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下方钻出来。


这感受虽然奇怪却极其轻微,被他汹涌的情绪压下,没能得到他的注意。


他泣不成声地说道。


“父亲……孩儿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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