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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公升专门搞这个夜宴,说明此事,本是想卖孔五爷、孔公辙一个人情。
这人情孔五爷倒似乎是受了,可孔公辙却毫不在乎,一副孔公升理所当然该如此般的样子。
叫孔公升心里好不气恼。
可他偏偏不敢表现出来,还得再次保证,会将此事办好,绝不给嫡脉添麻烦。
因为他很清楚,他这个知县虽是由朝廷任命,可在曲阜能有多大权力,却跟孔府有关——事实上,曲阜的很多事他都得跟孔府商量着办。
其他州县的地方士绅对官府都有颇大影响力,而孔府几乎是曲阜惟一的“士绅”、“豪门”,自然对曲阜方方面面拥有更大的影响力。
当然,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孔公升自愿给孔家嫡脉当狗···
···
朱元璋这边得知曲阜知县要三日后才开衙审理此案,便耐心等着。
不过锦衣卫办事效率倒是很快,才过了两日,便查到了孔公辙的不少事情。
“近三年便打死或虐待致死至少五名婢女?”朱元璋翻看着锦衣卫搜集的资料,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成纪点头道,“孔公辙今年虽然才二十二岁,但根据我们查探到的消息,他极可能十几岁的时候就有了凌辱、虐待婢女的喜好。”
“不过因为一些婢女属于孔府的‘家生子’,还有一些则跟家中早早断了联系,再加上查访时间有限,所以目前能确定是被孔公辙害死的婢女只有五个。”
“而且我们的人已经确定,孔公辙最喜欢将死掉的婢女埋到他所居住院子后面的芍药圃中,说是以女尸做花肥,芍药开得更艳丽。”
砰!
朱元璋听了气得将手中资料拍在桌上,哼道:“尸体做肥,花开得能不艳丽吗?依咱看,此子已然没了人性!”
此时,朱元璋有点庆幸成纪是晚上来禀报,刘长安、刘若月都已经睡了,不然听到这事说不得会被吓到,留下心理阴影。
他随即又问:“那孔讷是否知晓孔公辙犯的这些事?”
孔讷是大明的第二代衍圣公,在洪武十七年继任的,虽是大明名义上的文臣之首(朱元璋废宰相后,衍圣公就成了大明的文臣之首),可之前表现倒是规规矩矩——每次大朝会都是按时来朝觐,从没出过什么幺蛾子。
成纪略微犹豫了下,还是道:“根据我们的人探查,孔讷应该是知道的,可惜锦衣卫目前还未掌握切实的证据。”
朱元璋又问:“那孔讷本人及其嫡长子孔公鉴可有犯过什么事?”
成纪道,“孔讷之事尚未查到,但那孔公鉴却是有龙阳之好,喜押玩小厮,甚至还偷偷包养了一个名伶。”
“除此外,倒是没查到孔公鉴的其他事,不过他手底下的管事、仆从,却是仗着他的名声,做了些放印子钱、强买强卖、将人打成重伤等坏事。”
“至于孔内、孔公鉴是否知道这些,目前也需要证据才能证实。”
朱元璋冷哼道,“彼辈就算是真的不知道,也该狠狠惩治——孔讷、孔公鉴等孔府重要人物的罪证你们继续追查,咱要看看这些孔夫子的后人究竟给他们先人脸上抹了多少黑。”
成纪肃声答应,“是!”
转眼又是一日过去,终于到了曲阜开衙审理邹二状告孔五爷、孔公辙害其女儿邹兰儿性命一案。
后世电视剧中,似乎但凡县衙审案,百姓们都可以上县衙大院里随便围观,有的甚至县衙大堂就直接像商铺一样,什么也不隔的对着大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历朝历代的县衙都是院落式建筑。
一般的案子都是由县衙刑房办理,只有极少数案子需要知县开衙审理。
并且即便知县开衙审案,最多也就是邀请几位当地士绅来堂内坐着旁观,至于说普通老百姓想进县衙里围观,只在极少数的特殊情景中出现。
比如说,知县需要通过审理某个案子向百姓证明什么,或者说通过审案来平民愤。
邹二的这个案子显然不在此列。
所以,当这日邹二及“状师”陈理来到县衙时,公堂上只有孔公升这个知县,以及他的师爷和刑房典吏、书办,再就是县衙的皂班衙吏(因为官吏改革,地方书办、衙役等也成为有编制的小吏了)。
陈理作为一名普通的精锐锦衣卫,知道这次是他难得的表现机会,因此过去三日为邹二的案子做足了准备。
可当孔公升一开口,他便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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