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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者并不相同!
他再度看去面前的少年,不是一个人,而是在大漠夜里仰望星空之感。
辽阔无垠,亘古不变,深邃浩瀚!
三先生呼出一口气道,斟酌道,“夫子说天意太高难以揣测,但是芸芸众生,汇成江海也能人定胜天,所以他摆下惊神阵,企图囚天。”
“老四说,天地无公无私,趋利避害,人效仿便是,人性本恶,当效法天地,夺造化于己身。”
三先生笑了笑,“我不知道这些说法,在……阁下,耳中该是什么?是笑耳,还是不足以笑。”
他话锋一转。
“年少时我曾问塾师,这苍茫天地间,可有一种力量超脱万物,执掌众生宿命?”
“而今方知,十年可见草木枯荣,百年可叹红颜白骨、英雄迟暮,千年可睹王朝兴衰,万年可观斗转星移。”
陈贤不知何时弯下的腰杆,慢慢挺正,抬起手,一片悬停在空中的梧桐叶落在他掌心。
他缓缓道,“凡人以一树的枯荣,去窥探百万年的天地,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
俞客目光微垂,注视着那片在三先生掌心流转的落叶。
只见枯黄的叶脉渐渐褪去死寂,重新焕发生机,化作一片嫩绿的新叶。
如此周而复始,枯荣轮转,最终归于最初的模样。
三先生眼神复杂,耳畔忽闻对面传来一道悠长之声。
“我俯看……万古岁月!”
陈贤面露苦笑,终悟自己以凡人之理,妄图揣测那超脱岁月长河之存在,实乃井底之蛙,不自量力。
三先生神色凝重,躬身正言道:“故而,陈贤愿舍身入局为天落下半子。”
言罢,他手中落叶,愈发青翠欲滴!
俞客见此,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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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上空,一道狰狞的裂痕正在天穹蔓延。
惊雷炸响,震得整座城池都在颤动,狂风席卷整个街道。
“老天爷发怒了!”
长街上,百姓们纷纷跪倒,以额触地。
老妇人紧紧搂着孙儿,颤抖的手指不断拨动念珠,商贩扔下货担,对着裂开的天际连连叩首。
整个汴京笼罩在惶恐之中。
城西之处,有一座名为“小圣庄”的酒楼。
三层的楼宇内。
“三千年古籍所载,天倾之兆,天裂之景,今朝……终现人世!”
“也是陆沉和陆于祖师,当年飞升之时的景象。”
一道古井无波的声音,说到最后几字时声音多了几分波澜。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鹤发童颜,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的道袍老人。
手中拿着拂尘,五官奇古,眉眼之间如电,有这莫大威严。
若是有相熟悉之人,就能认出此人便是天下十宗,洞玄真人。
陆华也在房间内,她在也看着窗外的狂风大作,天如同裂开。
她心中惊讶,似乎比推测两月之后的飞升,还要更快——发生了什么事,又推动了飞升之机?
老人语气温和道,“华儿,那少年怎么说?”
陆华转过执礼,“回师伯,谢观似乎……要一意孤行。”
洞玄真人虽不是天师之位,在辈分上却大陆华,她得称呼其师伯。
洞玄真人佛尘轻摆,叹了口气,“可惜了如此好的修道苗子,这等资质只用了一年时间便已经修练有成,若是入了终南山门墙,道门又是千年大兴。”
他面露可惜,“若不是飞升台开的太早,他还未成长起来,贫道都以为他和陆沉祖师一般,乃是注定的天命之人。”
“不过,也无妨了,这次三真布局千年,终于等来飞升之时。”
雅阁内还有两人。
其一是谢观曾在小院见过的女冠陆如云,此刻正垂首而立,只敢以余光偷觑几位长辈,显得神态恭敬。
另一位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道姑,约莫古稀之年,身形佝偻如寻常老妪,唯有眸中偶尔闪过的精光显露出不凡修为。
“师姐,”洞玄真人转向老道姑,“此番入京只带了几位弟子,其余师兄弟都在城外候着。”
陆如云心中一凝,能被洞玄真人称呼一声师姐之人,似乎只有一人。
两甲子前,在魔师与莲池大师尚未入江湖之时,便已名动天下的“玄微真人”。
三真上下女冠最为憧憬之人。
当年那位自终南山一路东行的玄微仙子,不知令多少江湖男儿魂牵梦萦。
传闻中让天龙寺高僧破戒动情的是她,莲池大师心中红颜是她。
如今剑道第二的“李青帝”的师尊亦是她。
这位陆华之前的女子天师,在经历李青牛之变后悄然退位,将天师之位让予洞玄真人。
江湖皆传玄微真人为突破天下大宗师境界,早已仙逝终南,谁曾想这位竟依然在世!
老道姑点头,“你做的对,我们三真不插手赤目军因果,只等最后的飞升台开。”
“而且,飞升之事,修为低下的小辈也不要插手,只会殃及池鱼。”
“无论天下谁飞升都无所谓,但是其中必定要有我三真一席之地。”
“只是可惜,飞升台不在大隋,不然还有几位师兄可以在活死人墓出手。”
陆如云心中不由惊讶,两位天下大宗师已经是三真底气,竟然活死人墓还有祖师在?
洞玄问道,“那青牛了?”
老妇人叹了口气,“事关三真三千年布局大事,召回来吧!”
“许他死后面见祖师!”
陆如云听后眼神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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